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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(五)

第一章(五)

然而,真正的考驗現在才要開始。

我抱著從藍婕房間裡拿出的內衣褲站在浴室的門前。

該來的總是要來啊!

深吸了口氣,我用力扭開門把,眼前出現了一個約莫十平方公尺的大型方型浴缸,以及角落一間有玻璃隔間的淋浴間。

真的是超有錢的啊,我不禁搖搖頭。

唔,現在該怎麼辦啊,有沒有毛巾之類的?

實現掃過這個室內,我很快就發現牆壁上一整排浴巾旁掛著一條紫色的頭巾。

這應該是洗臉時圈在額頭用來把頭髮束起來的東西,不過,姑且就先借我用一下吧。

我把頭巾取了下來,把它直接罩在眼睛上面。

行了,這樣就方便多了。

解開身上制服,我摸索尋找玻璃門上的門把。

只是……「這個胸罩到底要怎麼拿下來啊?」

折騰了半天,我好不容易把內衣脫下來,最後才搞清楚原來後面有一個扣子,不過我猜這件內衣大概也報銷了。抱歉了啊藍婕,這真的不能怪我啊。

關上玻璃門後,我抓起蓮蓬頭開始往身上沖。然而,即便什麼也沒看到,手心傳來肌膚的觸感卻讓我臉頰發燙。

原來女孩子的皮膚竟然這麼滑順……等等等等,我在想什麼啊?

「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……」我不斷重複喃喃自語。

如果是沖個澡、刷個牙,我覺得我應該還是撐得過去的。

稍微淋濕身體後,我開始幫這個身體清洗,當然,我可是信守約定的,單純洗洗身體、洗洗頭,中間完全沒有任何糟糕的舉動。

快速抹完沐浴乳和洗髮精後,我再次打開蓮蓬頭,自來水嘩啦嘩啦往下灑落。

幸好這個辛苦的工作已經快完成了。

「姐姐,我進來了哦!」

不,我錯了,恐怕最麻煩的才正要開始。

「等等,小妍——」我記得我剛剛有鎖門啊!

「姐姐今天竟然沒有和小妍一起洗澡,還把門鎖起來,不過小妍有十塊硬幣哦!」

用銅板從外面開鎖了嗎?真是服了她。

這時,我忽然想起最後離開時藍婕還再三叮嚀:「要是讓我知道你跟我妹妹洗澡,我絕對會把你給閹了!」心裡突然一陣寒冷。

「姐姐,妳幹嘛把眼睛矇起來啊?」小妍打開了淋浴間的玻璃門說道。

「呃啊……小妍,在姐姐洗澡時突然闖進來有點不好啊,待會姐姐出去再陪陪妳好不好?」我關掉蓮蓬頭,轉過身來。

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,小妍並沒有馬上離開。

「不要!我要和姐姐一起洗……所以姐姐為什麼要矇住眼睛呢?」

「呃……」這些尷尬了。「那、那個,姐姐眼睛有點不舒服,所以想說——」

「姐姐眼睛哪裡不舒服?要小妍吹吹嗎?」小妍完全沒有聽我說完就直接撲了上來。

「等等——」我再次感覺到了危機,該慶幸我自己不是妹控——或蘿莉控——所以沒有失去理智嗎?

砰咚砰磅。

「好、好痛……」我摸著後腦勺,感覺臉部表情完全皺成一團。

身上傳來的重量告訴我上面躺了一隻小兔子。

「姐姐……姐姐沒事吧?都怪小妍太粗心……結果滑倒了……嗚……」小妍說著說著開始哭起來了。

「啊、等等,別哭啊!」從來沒有安慰過別人的我瞬間慌了手腳,趕緊用手撐起身子,手忙腳亂地拍著她的背。

等等,怎麼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對勁……頭巾掉了!

於是,我不小心瞄到胸口,被小妍的小小身軀擠壓成飽滿形狀的,嗯,女人神秘不可說明的某個部位。

「嗚……姐姐流血了……都是小妍的錯……」

「別、別哭啊!小妍乖、小妍乖蛤……」我趕快用手臂抹掉那抹鮮紅。

雖然說好像真的是妳的錯啦,但是真的不用這麼自責啊,這孩子也太體貼了啦!

我不斷地安撫著小妍,幸好到目前為止她還穿著小學生的制服,雖然襯衫和黑色吊帶百摺裙已經濕透了。

「嗚……姐姐眼睛還不舒服嗎?」在我的安慰之下,小妍總算是稍微平靜下來了。

「沒、沒了……」我心虛地回答,盡量把我的精神都放在對話上。

「不行,小妍要給姐姐吹吹。」很堅持。

「呃,好吧,那個,呃,姐姐左眼之前好像進沙了……」自己都說謊說到有點良心不安了。

小妍接著又往前一撲,我一個沒注意就被壓在地上了。

然後那張天真無邪的小臉愈靠愈近……然後我閉上了眼睛。

搞毛啊為啥搞得跟接吻一樣?

「姐姐,眼睛要張開。」小妍語氣有些不滿。

「啊,啊,是……」趕緊睜開眼睛。

映入眼簾的是兩片粉粉嫩嫩、濕潤軟柔的唇瓣。

溫暖的空氣輕輕拂過我的眼球。

我大概理解為什麼班上那群死肥宅為什麼總是盯著手裡的手機了。那群蘿莉控還有妹控們夢寐以求的不就是這個啊啊啊!!!

「姐姐,痛痛飛走了喔……」小妍往後退開,露出了可愛的燦爛笑容。

真的是超級療癒啊!感覺快要融化了。

「姐姐,幫我洗澡。」

誒誒?饒了我吧!

「同學,要下車了喔!」在我昏昏沉沉即將睡著之際,有一個人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被提醒的我瞬間清醒了過來,張開眼睛看到了一個一樣穿著北中制服的男生站在公車後門前,也就是我現在坐的椅子的旁邊。

我眨了眨眼,瞄到了開著的公車車門以及路旁熙來攘往的學生,立刻跳了起來,跟在那個男生後面下了車。

唔,昨天晚上其實根本沒有睡好。

藍婕房間裡的床是一張感覺非常高檔的雙人床。她的枕頭和床鋪實在是太柔軟了,對於我這種長年睡在硬式床墊上面的人而言,反而使我因為不習慣而難以入眠,加上小妍為了要補償她「沒有和姐姐一起洗澡」,直接搬進藍婕的房間睡在我旁邊,最後反倒變成一隻白嫩的小腳丫掛在我身上,本來已經很難睡著的人更是完美地失眠了。

嗯,昨天在小妍央求幫她洗澡後,我開始跟她動之以情說之以理——小妍已經上小學了,要開始自己洗澡了,不能一直依賴姐姐,要自立自強才行。

最後終於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之下,小妍同意可以試著自己洗澡,但條件是要陪她睡覺才行。

剛剛那個男生在下車後突然轉頭向我微笑說道:「不好意思,同學,請問——」

「抱歉,我趕時間,待會要升旗呢。」我笑著拒絕了他,直接他旁邊繞了過去。

不好意思,我現在並不是本人,恐怕也沒辦法回答你的問題,我連藍婕的line(註4)和電話都不知道啊。

順著高二教室的方向走了過去,我踏上樓梯走到我的教室所在的二樓。

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,十分疲憊地打開教室的前門,就在我踏進教室的一瞬間,整間教室安靜了下來。

氣氛的改變讓我有些矇了,定睛一看,發現這些人都是我的同班同學啊……啊,糟糕,我忘記我現在的身分了。

「呃,抱歉,我走錯教室了。」很識相地,我退出了這個才剛認識不久的班級。

走進十九班後,我發現了一個問題:藍婕的座位在那兒啊?

「早啊,藍婕!」

「早安!」

「藍婕,早上好!」

藍婕的同班同學一一向我打招呼,而我也笑著一個個回應了一句。

正愁該怎麼開口問座位時,一個個子和我差不多高——藍婕的身高——的男生走了過來。

「藍婕,妳的位子,呃,被一個好像是隔壁班的男生坐下了。」說完指了指斜後方靠窗的一個位置。「不過他睡的很沉,怎麼叫都叫不醒,所以我們想說等妳來了再處理。」

果不其然,我看到了藍婕正趴在桌上睡覺。

我應了一聲,走到了藍婕面前,稍微有些些用力地搖了搖她的肩膀。

「唔,幹嘛啦——」

「藍婕,是我。」我小小聲在她耳邊說道。

「哦,宮浩斌哦,我知道了,那我可以繼續睡覺了嗎……」

看來妳昨晚也沒有睡好啊。

「待會再繼續睡,我有話要跟妳說,而且妳現在正睡在『藍婕』的位置上啊!」

「我是在我的位置上啊……喔不,對吼,我都忘了……」藍婕終於從桌面上爬了起來,但還是一臉超級沒有精神的樣子。

「走吧走吧,妳旁邊的同學都在看我們了。」我把側背包掛在了椅子的一端,順勢想把她拉起來。

「好啦,等我一下,我馬上起來——嗚!」

「怎麼了?」看她突然變得一臉僵硬,我有點搞不太清楚狀況。

「等、等等,」她以奇怪的姿勢站了起來。「我們出去說吧……」

雖然有些莫名奇妙,我還是點點頭,往教室門口的方向走去。

「藍婕,待會有朝會,記得趕快回來。」一個女生在我到門口時提醒了我。

「喔,好,謝啦!」

我們沿著走道來到了走廊盡頭。

「欸,那個,宮浩斌,」藍婕首先打破沉默。「你的『那個』是怎麼一回事啊?」

「我的『哪個』?」

「就『那個』呀!」她的表情十分彆扭。

註4:Line,南韓知名即使通訊軟體,廣泛使用於日本、臺灣、南韓等地區,功能類似微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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